當有溫度的虎媽／虎爸：我很虎，但我其實很溫暖

素養溫度計系列二

2011年，耶魯大學華裔教授蔡美兒撰寫《虎媽的戰歌》（The 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m），描述對兩名女兒的高嚴格、高紀律教養。第一頁就列出「家規」：不准在朋友家過夜、成績不准拿低於A、不准自己選擇課外活動、每天都要練鋼琴和小提琴等等。

果不其然，書籍一出版不僅躍升當時美國暢銷書排行榜，與西方社會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也招致許多批評，「虎媽」甚至一度成為東方社會裡家長的代稱。然而，要當「合格」的虎媽虎爸，只要高標準要求孩子就可以嗎？而嚴厲的他們，真的絲毫沒有一點溫暖嗎？

我很虎，但我以身作則

蔡美兒的大女兒Sophia成年後主動投書給《紐約時報》，回應外界對「虎媽教育下的孩子難以獨立自主」疑慮。儘管從小被要求每天練琴數小時，但回想這段嚴格經歷，卻說這讓她從小就懂得「如何為目標拼盡全力」。

有次鋼琴比賽登台前，她極度緊張，而平時總高要求的媽媽立刻鼓勵她：「你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，這次彈得怎樣都沒關係。」對Sophia來說，虎媽的嚴格是教她如何在各個努力的「過程」中拼盡全力、用盡潛力，讓自己不留任何遺憾。

就像兇猛老虎為了讓後代在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裡存活，會「陪伴」但「不插手」小老虎一步步學習如何自食其力的過程；人類世界的虎爸虎媽雖然重視結果，但更重視孩子在「過程」中是否全力以赴。

更重要的是，虎爸虎媽在生活中往往也是拼盡全力。例如，為了維持女兒每天練琴習慣，就連全家出國旅遊放鬆，蔡美兒不管多麻煩都會特意借來樂器讓姐妹練習。此種舉止雖然近乎強迫症般，卻也顯現虎媽的解決問題能力、執行力都堪稱一絕！

我很虎，但我也可以很溫暖

但我們也需要面對事實：虎媽虎爸教養方式並不適用每個孩子。相較於溫順乖巧的Sophia，生性不喜受拘束的小女兒LuLu則數度激烈反抗，甚至對母親說：「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！」

儘管LuLu也成績優異，但當她後來同時獲得耶魯大學、哈佛大學錄取時，卻刻意略過蔡美兒任教的耶魯大學，選了「不會在路上巧遇母親」的哈佛大學。這些都讓蔡美兒開始自我反省，學習如何尊重兩姐妹自然發展。

雖然兒時不斷反抗，但成年後的LuLu也肯定母親「要求孩子在過程中拼命」的理念。她說虎媽教育其實是一種「生活態度」，讓她們不隨意看輕自己，相信只要不斷努力就能在任何事達到卓越；這也是她自認長大後比他人自信的主因，因為「我的自信是自己爭取來的，不是爸媽給的」。

小時候同樣移民美國、並在「虎爸」劉墉嚴格教育下成長的台灣知名作家劉軒，則認為《虎媽的戰歌》表面看似談教養，實則是為人母、為人父「覺悟後」的回憶錄。因為蔡美兒後來也體認到：除了訓練女兒努力，「心理支持」更是其成長過程最需要的溫暖。

我很虎，但我的溫度不會也不該永遠在沸點

比起少數把孩子「外包」給學校老師就自認完成教育責任，出事時卻只怪罪外界的恐龍家長，要當真正的虎媽其實一點都不容易。劉軒認為，虎爸虎媽得像擔任職業運動選手的教練一般，24小時辛苦地高度參與孩子成長。

然而，就像現在上路的「素養教育」強調人人都不同，教養的溫度計也不該永遠都在沸點。美國德州大學韓裔心理學者Su Yeong Kim就曾經追蹤加州超過400名亞裔孩童長達八年，發現「支持型」父母教出來的兒女成績最優秀；這也符合「虎媽就像教練」比喻，因為教練雖然在平日訓練裡嚴格要求，但比賽中也是最了解、最支持選手的鼓勵者。

如果只有嚴厲、沒有支持，彷彿永遠都處在沸點，讓人容易被高溫燙傷，並避之唯恐不及；相反地，適時給孩子恰恰好的溫暖，這樣的「支持型」親子關係才會親密又長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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